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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郁难解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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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阿娘早逝,只她一个孩子,和众姐妹也不亲密,所以在娘家中无人诉说。


无论是侯府,还是外边的所有人,都让她压抑得无法喘息,渐渐的,梦中的自己逐渐消瘦。


不知道什么时候起,身体也越来越虚弱,眼中没有了任何的光亮,形如枯槁。


不再盼着侯府的人对她有所改变,不再盼着日子能好起来,更不再盼着丈夫的心中有自己的一席之地。


成婚第三年,年仅十九岁的她郁郁而终。


梦中她的离去在侯府没有掀起任何的波澜。


在梦中她曾看见过尚书之女问过沈寒霁,问他可曾对亡妻有过一丝愧疚。


他答,未曾。


尚书之女继而追问他可曾对亡妻有过半分喜欢。


梦里边的夫君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梢,淡淡道:“她与我而言,只是妻子。”言外之意,并无半分喜欢。


温润的声音此时却显得凉薄了起来。


话本中还有一句话,犹如汹涌的潮水,狠狠的击打在温盈心底,让她透不过气。


那段话是——在沈寒霁的记忆中,他的亡妻温氏总是低着头沉默不语,不争不抢,几乎让人忘记了她的存在。不在了数年,他几乎都记不清她究竟长什么样了。


她离世的第八年,官拜宰相的沈寒霁依旧未娶。


至于他为何不续娶,温盈虽不知原因,但也知道不是在记挂她。将来他究竟有没有续娶,她也不知道,因为他成了宰相那时她从梦中清醒了过来。


怔忪的从床上坐起,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,不出意外的摸到了一片湿润。


这个让她喘不过气来的梦,太真实了。


屋中空荡荡的,这是她成婚近两年来,不知独守了第几回的空闺。


沈寒霁说卧榻之侧若是有人,总是难以入眠。


这些独守空闺的夜里,她总是说服自己——若是同寝,他会睡不着,休息不好便会在念书上出错,也会拖累他。


温盈不是闹腾的人,她总是默默的顺从着。


可现在看着这空荡荡,静得没有半点声音的屋子,许是因做了个乱梦,所以心底堵着一口气,怎么都不顺畅。


这口气堵得让人想哭。


温盈的确哭了。抱着双膝,把脸埋入在膝间,紧抿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,无声的哭了出来。


眼泪稀里哗啦的从眼眶砸下。


也不知哭现在自己的可怜,还是哭梦中的自己太过窝囊。


哭了许久,才缓回了神。


温盈知道这个梦诡异,像是在预测些什么。


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做这个梦了,但她从没让任何人知道。


她悄悄的查过梦中出现过的人。梦外,这些人都是真实存在的。


这个梦究竟是代表着什么,温盈并不清楚,她只清楚若是自己像梦中那样一直想不开,压抑着自己,迟早也是郁郁而终的下场。


梦中惊醒,已全无睡意。深呼吸了一口气,下了床。


靠着屋外檐下灯笼透进屋中的微弱光亮,走到了洗漱架前,洗了帕子,拧干后擦干净了脸上的泪痕。


挂好了帕子后,走到了窗前。推开了一条缝隙,往斜面的屋子看去。


那屋子是她夫君沈寒霁居住的屋子。


温盈也不知有多少个睡不着的夜晚,像现在这样站在窗后,贪恋的看向那个屋子了。


而十有八次,那屋子都会亮着。


如今已是子时,那屋子依然还亮着,沈寒霁显然还没有就寝。


夫君有难眠的习惯,所以温盈一直让人搜集一些好眠的方子,再亲自熬药让人送过去。


以前是她亲自送的,后来便不送了。


因每回他都会带着温笑与她说谢,但几番之后,那屋子也不亮了。她以为是方子起作用了,但后来才听说他在书房熬了夜。


她宁愿想是他心疼自己,也不愿去想他是在嫌她烦。


看着那亮着的窗户,又想起刚刚做的梦,心里一阵烦躁,心郁难解。


她自是不想死的。若是她没死,沈寒霁往后成为了宰相,那她便是宰相夫人。


成了宰相夫人,便是有了诰命在身。不管是在过去,还是在梦中所欺辱过她的那些人,肯定会既憋屈又无可奈何她,还得敬她三分。


正在思索间,那边亮着的窗户忽然倒映了个颀长的身影,那身影似要推窗。


温盈心头微慌,忙阖上窗户,下意识的躲到了一旁。


想起梦中他与尚书之女所说的那些冷漠凉薄的话。心里的委屈,从未像现在这般浓过。


哭肿的眼尾又红了。


侯府里边的人,没有一个好的,更没有一个好东西。她以后要把对他的爱意一点一点的从心底拔除。


不盼着他能对她有半分情意,只盼着往后成为宰相夫人,早些扬眉吐气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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